网络平台从天涯论坛、百度贴吧变成微博、抖音;手机霸主从HTC、诺基亚变成苹果、三星;大学新生三件套从床上三件套变成“苹果三件套”。而这一系列变化的背后离不开芯片的发展。2011年,人们还在为芯片晶体管规模创新纪录达39亿个而欢呼,11年后,人们已经被高达1140亿个晶体管的芯片所震撼。
即使听上去如同天方夜谭,但11年,已经足够让这个高科技产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。纵观芯片发展历史,“极限”两字可以说是存在于每个时代,但无一例外都被一一突破。从22nm工艺节点推出3D晶体管之后,芯片产业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,Flash、封装、甚至NAND,都开始走向3D,芯片3D时代悄然已至。
晶体管是最早实现3D化的,毕竟按照摩尔定律,晶体管的数量与芯片性能息息相关,在平面晶体管时代,22nm基本就是大家公认的极限了,为了突破这个工艺极限,FinFET晶体管诞生了。
FinFET确切的说,是一个技术的代称。世界上第一个3D三维晶体管是由英特尔在2011年5月宣布研制成功,当时英特尔称其为 “Tri-Gate”( 三栅极晶体管)。早在2002年,英特尔就已经提出了相关技术专利,花了将近10年完善,并在2011年年底用Tri-Gate技术量产22nm工艺的新一代处理器lvy Bridge,于2012年初正式发布。虽然叫法不同,但Tri-Gate的本质就是FinFET。
FinFET晶体管又叫鳍式场效应晶体管,由3D晶体管之父胡正明教授于1999年发明。相较于平面晶体管,FinFET运用立体的结构,对栅极形状进行改制,闸门被设计成类似鱼鳍的叉状3D架构,位于电路的两侧控制电流的接通与断开,大幅度提升了源极和栅极的接触面积,减少栅极宽度的同时降低漏电率,让晶体管空间利用率大大增加,让电路更加稳定,同时也达成了半导体制程持续微缩的目标。
而胡正明教授在发明了FinFET晶体管之后,又投身产业界,2001~2004年期间担任台积电CTO。在其任职期间,台积电于2002年制造出操作电压仅0.7伏特的25纳米晶体管,命名为“Omega FinFET”。
上述提到,英特尔是最先推出商业化FinFET的企业,但由于其14nm推迟了整整两个季度,因此被台积电、三星、格芯等代工厂迎头赶上。
三星方面,2013年1月,新思科技宣布采用三星的14LPE工艺成功实现了首款测试芯片的流片。2014年,三星还和格芯联合宣布达成新的战略合作,将共同为客户提供14nm FinFET制造工艺。
台积电则是在2012年10月16日的年度大会中,宣布制订了20nm平面、16nmFinFET和2.5D发展蓝图,并表示将于2013年11月开始生产16纳米FinFETs。在台积电宣布前一个月,格芯已经宣布在2014年开始提供23纳米FinFET。
不过随着芯片制程的不断缩小,FinFET晶体管也遇到了发展瓶颈。台积电首席科学家黄汉森曾表示,在16nm的制程中采用FinFET架构,每个晶体管可以有很多的鳍,但当制程逐渐缩小的时候,鳍的数量也会随之减少。因为不可能有0.5个鳍,所以当制程越往下走、空间越来越小的时候,FinFET最特别的垂直设计将会碰上空间跟技术上的挑战。
之前人们都认为5nm将是FinFET的极限,但2020年台积电打破了这个瓶颈,其在2020年第一季的法人说明会上,透露了3nm将继续采取FinFET晶体管技术。而台积电3nm也预计将于今年下半年出货。不过,这个立体结构的微缩也非无极限,3nm似乎真的已经是极限了,从当前的消息来看,台积电到了2nm也将转采其他的技术,也就是下面要说到的GAA
GAA全称Gate-All-Around,是一种环绕式栅极晶体管技术,被认为是FinFET技术的升级版。与FinFET的不同之处在于,GAA通过使用纳米片设备制造出了MBC FET(多桥通道场效应管),其设计通道的四个面周围有栅极,减少漏电压并改善了对通道的控制,这是缩小工艺节点时的基本步骤。
由于GAAFET 晶体管只在先进制程中有所采用,所以能参与其中的只有三星、台积电、和英特尔三家巨头。
三星自称在2002 年就对GAA 保持关注并投入研究,并于2019年宣布,将在3nm制程世代,改采GAA技术,作为FinFET之后的制程。根据三星的说法,与7nm制造工艺相比,3nm GAA技术的逻辑面积效率提高了45%以上,功耗降低了50%,性能提高了约35%。据悉,搭载此项技术的首批3nm三星芯片将于今年上半年实现量产。
英特尔方面,2020年年初《Profesionalreview》曾报导,英特尔在5纳米节点上将会放弃FinFET电晶体,转向GAA环绕栅极电晶体。不过从英特尔去年公布的未来五年的芯片制程工艺的技术路线nm)制程上才会用到RibbonFET即英特尔的GAA技术。
对于台积电2nm制程将采用GAA晶体管好像已成产业内默认的事实,不过笔者搜寻资料发现,台积电官方关于2nm并未给出明确的说法,最初是在2020年7月,据经济日报报道,台积电2nm技术研发有重大突破,已成功找到路径,将切入GAA技术。而在日前2022年第一季度财报电话会议上,虽然台积电总裁魏哲家透露2nm计划2024年预生产,2025年投产,但当分析师询问“有关在 N2 上台积电首次使用 GAA FET,逐渐取代 finFET”的问题,魏哲家也是避而不答。
不过台积电(南京)有限公司总经理罗镇球曾在去年年底透露,台积电研发 Nanosheet / Nanowire 的晶体管结构(类似 GAA)超过 15 年,已经达到非常扎实的性能。
从时间上看,第一个3D晶体管和第一代3D NAND闪存芯片推出的时间相差无几。2011年,英特尔推出世界上第一个3D三维晶体管,2012年三星推出第一代3D NAND闪存芯片,也是第一款32层 SLC V-NAND SSD——850 PRO。
闪存走向3D也是发展的必然趋势,毕竟这些年,我们的网络社交方式从文字到图片再到视频,数据量呈指数级增长,平面 NAND已达到其产能发展的极限,再发展下去只会影响其性能、耐用性和可靠性。为了能在有限的空间里存储更多的数据,也为了追求更高的存储密度,闪存工业也开始向3D迈进。
最开始是东芝在2008年开发了3D NAND结构BICS,4年后,三星在2012年推出了第一代3D NAND闪存芯片,随后,东芝、西部数据、美光等存储大厂接连跟上,拉开了3D NAND 层数之战的序幕。
对于3D NAND,层数越高,可具有的容量就越大,时至今日,3D NAND的层数厮杀已经迈入200层。今年2月,有韩媒报道称,三星电子将在今年底最晚明年上半年推出超过200层的第八代V NAND产品,采用双堆栈技术,预计率先推出224层NAND产品,与上一代176层NAND产品相比,第八代V NAND可以将生产力和数据传输速度提高了30%。有业内人士表示,三星是目前业内仅采用单堆栈技术实现128层NAND Flash的厂商,采用双堆栈技术的200+层NAND产品也被认为是超高技术领域,技术挑战也十分严峻。
西部数据闪存业务部门负责人、执行副总裁Robert Soderbery在5月投资者活动日中公布了其SSD产品路线+层堆叠,西部数据称其为BiCS+。据介绍,西部数据下一步要推出162层的BiCS6闪存,预计2022年底开始量产采用QLC和TLC配置的BiCS6 3D NAND,而176层的NAND也在制造中。此外,西部数据技术路线+层堆叠。
美光近日也发布了业界首个 232 层堆栈的 3D NAND Flash芯片,虽然暂时还没有公布232层3D NAND闪存芯片的具体参数,但可以知道采用的是CuA架构,初始容量为1Tb(128GB),并预计在 2022 年底左右开始量产。美光透露,其正在批量生产176层闪存芯片,而作为第五代3D NAND的此款芯片将在2022年之内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。此外,美光还就500层以上闪存制定发展路线图,只是尚未披露具体时间表。
相比之下,SK海力士近期在NAND层数上的新闻并不多,不过早在2020年,SK海力士就已经宣布完成了业内首款多堆栈176层4D闪存的研发。
我国方面,长江存储于2018年研发了32层3D NAND芯片并在年底量产,2019年量产了基于Xtacking架构的64层256 Gb TLC 3D NAND闪存。2020年,长江存储宣布,其128层QLC 3D闪存(X2-6070)研制成功。而在近期,有业内人士透露,长江存储最近已向一些客户交付了其自主研发的192层3D NAND闪存的样品,预计将在今年年底前正式推出产品。
对于3D NAND未来发展,SK 海力士曾预计 3D NAND 可以扩展到多达 600 层,从这方面来看,相关制造工艺的线性推进策略还能将持续数年。
3D封装在前段时间也是狠狠火了一把,引爆点在于苹果在3月9日凌晨推出的M1 Ultral芯片,就是笔者在开头提到的那个拥有1140亿个晶体管的芯片,而该芯片采用的就是台积电的3D Wafer-on-Wafer封装技术。
随着芯片越来越复杂,芯片面积、良率和复杂工艺的矛盾难以调和,3D封装是发展的必然趋势。与传统的封装相比,3D封装技术有望提供更高的芯片连接性和更低的功耗。一般来说,3D封装就是将一颗原来需要一次性流片的大芯片,改为若干颗小面积的芯片,采用引线键合、倒装芯片或二者混合的组装工艺,也可采用硅通孔技术进行互连,组装成一颗大芯片,从而实现大芯片的功能和性能,而这种小面积的芯片就是Chiplet。
在晶圆代工厂领域,台积电的3D封装技术一马当先,早在2008年底台积电就成立导线与封装技术整合部门,正式进军封装领域。据悉,台积电的3D封装工艺主要分为前端芯片堆叠SoIC技术和后端先进封装CoWoS和InFO技术。
2018年4月台积电首度对外界公布创新的SoIC技术。作为一种多芯片堆栈技术,SoIC可分为CoW(Chip on Wafer)和WoW(Wafer on Wafer)两种键合方式。其中,WoW就是将两层Die以镜像方式垂直堆叠起来,上述苹果M1 Ultral芯片以及今年年初Graphcore推出的IPU都采用的这种封装技术。
在2021年Hot Chips上,台积电公布了其SoIC研发进度,在CoW方面正在开发N7-on-N7和N5-on-N5等;WoW方面,则在开发Logic-on-DTC,预计2022年CoW和WoW将会实现基于N5工艺。
英特尔则是在2018年推出了3D堆叠封装技术“Foveros”,第一代 Foveros于2019年在Lakefield芯片中推出。英特尔方面预计在2023 年消费级处理器 Meteor Lake上使用其第二代 Foveros 技术,实现 36 微米的凸点间距,与第一代相比,连接密度有效地增加了一倍。除了第二代Foveros 技术外,英特尔预测第三代Foveros Omni以及Foveros Direc都将在2023年量产。
三星在2020年8月公布了自家的3D封装技术“X-Cube”。据了解,X-Cube是一种利用垂直电气连接而不是电线的封装解决方案,三星在 7nm制程的测试过程中,成功利用 TSV 技术将SRAM 堆叠在逻辑芯片顶部,从而释放了空间以将更多的内存封装到更小的占位空间中。三星表。